查看: 657|回复: 0

互联网身上的中年危机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9-6-9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中年危机不仅会发生在男人、女人身上,还会发生在互联网身上。

前段时间,互联网圈陆续发生了几个轰动事件,比如程序员集体抗议996,比如甲骨文大裁员。加之中年中层管理者被大厂清洗,很多人意识到,狂奔了20多年的互联网有点老了。

时间追溯到1994年,中国通过一条64K国际专线接入互联网。26年后,互联网带给整个经济模式的改变已经影响到了方方面面,但与此同时,经历了野蛮生长的行业利益增长点在消减,互联网已经“人到中年”。

一年多来,中国的互联网,即便那些互联网巨头,比如腾讯、阿里、百度、网易等,日子都不太好过,好似经历中年危机。尤其随着IT、技术相关的许多行业,甚至制造业也被纳入互联网+的范畴,波及面变得越来越广。

编者采访了身处互联网的各阶层人士。当互联网遇上中年危机,不论身在底层、中层还是高层,他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危机比预想的来得早了一些。

突无着落的底层
“甲骨文是不是真的老了。”有员工向编者感慨。

5月7日,作为全球知名软件公司的甲骨文,宣布关闭中国研发中心,预计裁员近千人,裁员工作正在快速行进中。

编者第一时间联系到甲骨文几位被裁的技术人员,他们都表示,“目前不愿意接受采访,也不想表达什么观点,自己确实被裁员了,目前的紧要任务是找新的工作。”

有人力统计过,甲骨文这次被裁员工的平均年龄在37岁左右,在互联网圈,这已经是非常尴尬的、不具有市场竞争力的年龄。

市场也趋于饱和。深圳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HR乔力告诉编者,“现在大城市北上广深互联网工作都不好找了,BAT出来的人才遍地都是。”

这其中,底层是最不好干的,却又最无力反抗,有时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毕业两年,发现女朋友没有,存款也没有,身体健康也没有,感觉自己是不是要凉凉了。”杭州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90后java工程师江伟告诉编者。

201906061011_26.jpg


广州某互联网公司90后技术工程师杨萧工作3年,但是工资越来越低,有种变相降薪的感觉,“即使这样,也不能辞职,维稳可能已经不错了,我有一些朋友所在的互联网创业公司有的发不出工资,有的都倒闭了。”

他没有存款,害怕面对突然袭来的变故,租房、吃饭,日常消费之后一个月工资所剩无几,每月还要还信用卡。

更不要提买房子,走到街上有人发给他楼盘信息的宣传单,为了礼貌,他接着,但会随手扔到垃圾桶,“我并不想浪费,但是看了就心慌。”

这一年,大学生也感受到了这波强烈的冲击。

北京经贸大学统计学专业研究生吴量还未毕业,就已经感受到互联网就业市场的残酷。去年6月份至今,他已经在京东实习近一年,即使技术扎实过关,业务突出,拼命加班,领导口头保证过可以转正,但一个月前,他被告知,实习期过后不再留人。

编者曾听多家猎头讲过,京东曾与一些大学毕业生签过三方协议但最终毁约的情况。

但吴量告诉编者,他当时签的是实习合同,还没有签三方协议,也就是说当时是实习offer,还没到签三方的节点,“听说是有一批毁三方的应届生,其中部分拿到赔钱了。”

初出互联网茅庐便碰壁,他感到市场的残酷,开始奔波于找工作了,“在北京6年了,还没有说要放弃的时候,北京还是值得再拼一把的。”

上海某猎头公司顾问景明然告诉编者,根据目前互联网企业情况来看,校招职位比去年同期减少了至少一半,许多公司对于各个阶层的员工的需求都减少了很多,除了对人员整体素质要求变高之外,工资水平并没有上涨趋势。

大厂之下,转型无休止的中层
今年5月初,华为高级产品经理徐波,刚刚在非洲完成一次搬家。别人搬家是以城市区域划分,徐波搬家以西非、北非、南非划分。之前他一直在西非,因为工作变动,现在搬到南非。

在与互联网联系最紧密的通讯行业工作多年,徐波是主动“拥抱”危机感的人。在他看来,互联网整体产业链上的危机从2013年之后,就开始明显起来了,只是最近这两年,冲击显得更加强烈。

201906064903_16.jpg


因此,当别人都不愿意去艰苦的西非,他主动选择前往;别人不愿意参与的项目,他直接找到高层申请自己去负责;在非洲做出了很多成绩,可以选择去更好一点的欧洲市场或者北美市场,他不去,他依然选择在坚守非洲。

徐波告诉编者,“科技时代带来的对未来的未知,是让人最恐惧的地方。”

在西非,自来水是黄的,他不敢用来刷牙;紫外线辐射强,人衰老很快;电力不稳定,基本上都是靠柴油发电机;蔬菜水果匮乏,需要进口;环境也不安全,有疾病也有抢劫。

为了跟上项目进度,他曾连续3个晚上只合眼一两个小时。最终得到了公司的嘉奖。但这并不能让他在西非站稳脚跟。

根据华为全球战略的调整,徐波跟西非的同事们都经历过多次的转型。最终由于公司战略转型,西非进行拆分合并到了南非和北非。

徐波来不及哀叹,“领导有天晚上突然电话通知我,告知我华为科特迪瓦分部需要换IT的兄弟,看我是否想去面试试试,给我考虑的时间很短。”

本着赚钱的考虑,他答应了,再次直面变化。这些变动和转型,也让他心态逐渐发生了改变,“驱动我工作的是真正想去做一些有价值的事了。”

但变动仍没有停止。2018年7月,他又在集团的要求下,加入南非企业数据中心解决方案销售部,职位是高级产品经理。

徐波看到这个行业正在面临的“中年危机”:运营商都在积极的寻求转型,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和新的业务模式,但面对已有业务的基础,再进行创业和创新的话还是很困难的。

在他接触到的互联网链条上,不管是互联网本身,还是科技企业,或者是通讯行业,其各项结构都难以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跟一个人的中年危机一个道理。”

年龄大一些的互联网行业中年女性,更是感受到这波危机的严重性。

“难道过了40岁再去找工作的女性,就该去死吗?”刘露生气地跟编者讲述她在互联网行业的求职经历,“许多公司已经不要35岁以上的女性了。”

刘露今年42岁,目前仍在找工作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互联网行业工作了十几个年头了。两年前,朋友推荐她去一家互联网音乐在线教育公司,那是一家创业公司。创始人在看到她的资料背景和工作经历后,邀请她加入其中,职位是市场副总裁。除了高职和高额的工资,公司还承诺分给她一部分股权。

但事情并乐观,她看到互联网创业环境在下滑,如果再像之前只是烧钱的模式,而不去精耕细作的话,一定是不能长久。“我很佩服创业者的勇气,但他们对于产品根基的铺垫和打造,这方面是没有的,这都是我下定决心要离开的原因。”

工作几个月后,她毅然决然辞职了。

如今工作还没有着落,“再次找工作的我,发现市场环境已经变了,这已经不是几年前可以让我去做选择的互联网江湖了。”

“熬吧,再多去面试几家,总是有机会的。”刘露告诉编者,她并没有放弃,但是她的积蓄确实也让她熬不了太久,“因为对于中年人来讲,要消费的地方太多,每天没有收入其实就是退步,其实这是最考验人心理的地方。”

互联网中年危机下,中层不但要疲于“生活”的奔波,还可能面对尊严的丧失。这一点,今年35岁的林逊感同身受。

大学毕业后,林逊一直供职于某传统财经媒体,从一名财经记者做起,逐渐成为了该媒体的中层,建立了自己的团队,每天接触的也都是企业家阶层。

今年3月份,他转型去了一家大型跨境电商企业任营销总监。但进了公司才发现,营销不让花一分钱,该怎么做?公司员工每天打了鸡血一样去做地推,找客户、签合同……即使没事了,下班了也不离开办公室,起码看起来是在加班的样子。

201906063973_381.jpg


有一次,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他下了班就开车回家了。直接后果是,领导向他传达了该电商集团董事长的指示:既然你干着不爽,就辞职吧。收拾一下东西。

林逊告诉编者,“失去了工作,房贷和生活的经济来源一下子断了,这几天我半夜都被吓醒,发现全身已经一身的冷汗。”

高处不胜寒
90后海归刘羽,2015年回国之后,为家人交上的第一份职场答卷,是在互联网金融领域创办一家公司。

彼时互联网金融在中国投资领域开始盛行,互联网金融公司从大城市到小城市,开始风行起来。当年新增P2P平台3335家,平均每天超过9家平台上线。



刘羽从新公司的创立、招聘人才、制度管理的制定,业务谈判与资源对接,她每一个环节都细心参与其中:和工作人员一起去全国各地出差,也和工作人员一样去现场做地推活动,耐心地给每一位用户讲述自己的产品。

她的家族以做煤炭生意起家,后在转型的过程中开始做传统金融贷款业务。

本身拥有家族企业资本的支持,再加上刘羽个人专业度和强大的融资能力,她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很快就成为本土具有信任度也具传播力的品牌。

但是好景不长,互联网金融公司面临政策上的变动,2016年8月,银监会、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联合发布《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互联网金融进入监管阶段。

后来的她受到连续性“暴击”:2018年8月,网贷整治办下发《关于开展P2P 网络借贷机构合规检查工作的通知》,2019年1月《关于做好网贷机构分类处置和风险防范工作的意见》(175号文),直到有关部门通知她把公司关停。

她第一次感受互联网创业的冰冷和残酷,无奈之下,她关掉了创办的公司,把客户的钱一一退回,把招聘来的人员都安置在了集团的其他岗位,“算是没有裁员,大家都还有事做。”

虽然她没有谈及这次创业给自己带来的创伤,但是她的助理还是告诉编者,“从公司关掉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看得到她的失落,她过了很久很久才走了出来。”

201906069858_436.jpg


和年轻创业者一样,处在互联网人物链的顶端,是高层的焦虑和妥协,也是沉默的大多数。

这其中,第一批互联网人已经进入中年,当年风头正劲的年轻人,怎么看现在的互联网江湖?当编者将这些问题抛给他们时,没有答案,只有沉默。

杭州某互联网服务公司董事长岑韧告诉编者,自己公司服务的许多企业,大多是科技型的,互联网型的创业公司,也有很多顶级的人才,很优秀,但是他们中有很多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这些年来,互联网行业有些奔跑的人,内心也备受煎熬,为了给这些人缓解压力,他组织建立了一个企业家心灵辅导的空间,以帮助他们走出内心的阴霾。

作用如何?他告诉编者,“我们在努力,但是能力建设需要一个过程。”

京东某资深管理人员陈禹告诉编者,他已于4月份辞职了,“我已经退出了互联网了,准备去卖保险。”他对于互联网行业有很多的不舍,毕竟奋斗差不多20年,从互联网高层到保险行业,这么大的选择和变更,不知道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又有多少无奈,但他不愿意谈起。“我慎重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腾讯某产品总监刘捷是一名通信、金融领域的老兵,对于这次互联网的中年危机话题,刘捷保持沉默。

郑州某通信公司总裁陈亮,在这个行业已经8年了,但还是在2017年辞职,关于经历,他讲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我的经历,都在经历里。”

走过彷徨之后
据去年8月发布的CNNIC数据显示,中国网民规模8.02亿,普及率达到57.5%,除去文化教育水平比较低的老年人以及不具备上网能力的小盆友,留给中国互联网的增长空间已所剩无几。

另外,中国的经济增速在经济长时间的高速,中高速增长后逐步放缓,稳定在6.5%左右。这对互联网也都不是好消息。

中国互联网或已进入了中年,收入骤降,压力骤增,但却也不得不负重前行。

然而身处互联网中年危机的人,可能有你,可能有我。走过彷徨之后,终将振作起来。

年轻创业者刘羽选择乐观面对,之后她又投资了艺术品市场,投资了餐饮,也投资了一个酒吧,这其中离不开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对于这些投资项目的推动。

看着自己的投资的一个项目逐渐有了起色,创业初期的阴影在一点点消失,“投资其实更重要的是‘投资’自己。”

201906061822_842.jpg


徐波已经习惯了“变化”,他誓言自己就要做“烧不死的凤凰”,去拥抱每一次变革。他开始去欣赏非洲的独特,“这里的人很知足,他们对于财富的定义,和我们的定义不太一样,只要能吃饱穿暖,有地方睡觉,他们就觉得很幸福。”

吴量、刘露,林逊以及甲骨文被裁员工仍在找工作的路途中,是否限定互联网行业,他们有人表示人仍然爱这个行业,想坚持。也有人说,“不设限,看缘分。”

……

时代改变了行业,我们改变了自己。

作者:李曼曼
温馨提示:
1、本内容转载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2、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3、本内容若侵犯到你的版权利益,请联系我们,会尽快给予删除处理!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客服QQ/微信
2750070521 周一至周日:09:00 - 22:00
十五年老品牌,学习网上创业赚钱,首先创赚网,值得信赖!
创赚网 版权所有!

本站内容均转载于互联网,并不代表创赚网立场!
拒绝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在本站发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相抵触的言论!

QQ|小黑屋|广告服务|加入vip|APP下载|手机版| 创赚网

GMT+8, 2024-12-25 12:25 , Processed in 0.474976 second(s), 35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